铁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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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0/13 17:14:00

每当我翻看这些老照片的时候,就像站在四十岁的山头回望二十岁的平原,生命中那一片青葱蓬勃的绿意又盎然地展现在眼前——

年,我们都还是一批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怀揣着高远的梦想,从四面八方的乡里考入这所旗县级的高中学校:达旗第一中学。这个新鲜的校园,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

那时候,达一中的校园还是一片平房区,一幢教学大楼正在施工建设中,校园不算很大,人却很多。正北边坐落着从高一到高三的几排教室,旁边有一大片菜园,每年的夏秋,园子里的菜蔬从郁郁葱葱长到瓜豆下架。校园的西边是男生宿舍和阶梯教室以及实验室,阶梯教室的水泥台阶平坦干净,晨曦及晚霞的课外时间,我们经常坐在那儿看书。离台阶的不远处有一排老榆树,榆树下的一幢小平房是体育班的器材室,器材室门前有一个小的篮球场,体班的学生都穿统一的运动服,在篮球架下运球、抢球、投篮,“嗵嗵嗵”拍球的声音像校园给少年时代盖着青春的印章,然后一枚一枚留给岁月收藏。他们步伐矫健,身材健美,淌汗的脸上洋溢着活力,羡煞了坐在台阶上看书的女生们,那时,风景正好,时光正好,我们都正好。校园的东边是女生宿舍和食堂,门从正南开,一排办公室和大门相对。中间一大片空地,一半操场,一半闲置。

那时候的我们没有统一的校服。每天课前课后,校园里到处流动着五颜六色着装的学生。课间操罢了,喇叭里放着这首《YesterdayOnceMore》,这样的旋律总是让人没由来地伤感。有很多男同学向食堂跑去,那里已经围了一大圈人,窗口冒出腾腾的热气裹挟着馒头的香味,大家争着用饭票兑换刚出锅的馒头。那时候,大部分女生都是从家里带干粮,而男生不耐烦这样的琐碎,就干脆利用课间操的时间换馒头吃。

住校生的宿舍里有东西两面大通铺,每一面住八个人,共住十六个人。每天熄灯后,大家趴在被窝里,各自在床头点起蜡烛,做自己的习题,读自己的书。两排烛光摇曳,两溜青春脸庞。那些年,住校生的伙食很不好,每顿饭都是一大勺稀菜汤,一个馒头。有时候,还会从菜汤里舀出死老鼠。遇到这种情况,男同学会全宿舍的人一起出动,提着饭桶浩浩荡荡去食堂找大师傅罢饭抗议,女同学一般只会一边抱怨一边把菜汤倒掉,这样两种不同的行为往往产生两种不同的结果,前者得以补偿一顿好饭,后者只能饿一顿肚皮,矜持的女生们觉得实在不值得因为一顿饭而斯文扫地,或许是因为没有男生那般的胆量和勇气。那些年,我们的鞋子老是断底开胶,校园里也经常会有修鞋子的温州人,他们个子矮小,担着担子,操着外地口音,修一双鞋子一块钱,在我们的不屑中默默地成为后来被人们所钦羡的浙江富人。

高一时的班主任是教物理的全泽文老师,他是一个微胖,黝黑,戴茶色近视镜,走路慢腾腾的老师。一次,他组织我们班到五当召旅游,五当召属于石拐区,位处大青山脚下。旧班车在未修的路上颠簸,却丝毫不影响车里的我们引吭高歌。旅游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来说,实在是一件新奇的事情。爬山的时候,我们一行十二个人一路向着最高的顶峰进发,在弯曲的山道上扶杖过涧、摘果饮泉,汩汩细流清澈透明,穿行在鹅卵石间,叮叮咚咚,让人不忍践踏前行。山里气温清凉,不知名的鸟在不知名的花树间低旋鸣叫,声音清脆悦耳。在山顶极目群峰雾岚,体会一览众山小的心旷神怡,在平坦的大石块上舒展四肢,满眼蓝汪汪的天,心绪宁静的忘了时间。从山上下来,延误了集合的时间,被很少发脾气的全老师批评了顿,不过,收获的快乐远远大于被批评的委屈,那些美好的印象和感触是当时没爬山的同学体会不到的,所以觉得挨两句训也是值得的。那一次也是高中三年唯一一次班集体组织的旅游。

那些年,也正是琼瑶和三毛的作品盛行的时代,宿舍里传阅着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故事。关于爱情的憧憬,似乎都寄托在对这种缠绵悱恻的想象中,觉得只有书中那样的人物才可以配得起我们将来的爱情。也是那个时候,我迷上了三毛的撒哈拉,总幻想着某一天我也应该拥有那样的生活和旅程,以及属于我的橄榄树。

周末,同学们或者三两结伴去学校旁边的教育局大院看书,或者去逛校园后面的百货大楼,或者去车站附近吃一碗爽滑的温州面。有时,会和跑校生借了自行车,跟着住在周边的要好的同学,到她们家做客。尤其是冬天的时候,谁家周末杀猪,必然会邀请几个同学回去。大树湾、德胜太、小淖儿这几个乡都是那时候经常光顾的地方。三十多里的路程,呼朋引伴的一群人,一路骑行一路说说笑笑,不惜流汗的青春少年总有很多单纯的快乐。

高二的时候,分了文理科。刚刚熟络的同学不得不重新组合,重新认识。我选择了文科,我们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徐智老师。他聪明谢顶,从不批评犯错误的学生。谁做错了事情,他会透过眼镜片,凝望你一分钟,然后意味深长地笑笑,让犯错的同学不知所措。当时,这种让很多同学都吃不消的表情,真比直接来一顿骂更令人难堪。现在同学们谈论起徐智老师,都会说起当年他那独特地意味深长地笑容。不过,徐老师的语文课确实精彩,他可以把枯燥无味的议论文讲解的有滋有味,也是由于他对大观园里人物关系那细致入微的解析,从而让我喜欢上了《红楼梦》,直到现在。

相比较高一时候的稚气,高二的同学好像都已经长大,班里谈恋爱的多了起来。记得徐老师站在讲台上,双手扶着讲桌,说过两句很经典的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本班找”,“社会是个大染缸,别看你们现在同学同住同成长,可将来会各人各色,千差万别。”这样语重心长的话语如同一个已经过了河的前辈对将要过河的行者所发出的忠告和指点。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

转眼就是高三,初入学时的活泼和激昂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前路茫茫,大家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秋瑟和沧桑。新教学楼落成了,我们在最后一学年里搬到新教学楼里上课。学校又分了重点班和非重点班。大概再也没有哪一届学生比我们这届更能折腾的了,不停地换老师,每年起来分班。新同学也罢,老朋友也罢,都无所谓了,高考在即,学习的压力让人没有闲暇去适应或者伤感。整天都有做不完的题,睡不醒的觉。记得有一次是高光荣老师的数学课,由于大家晚上都熬蜡夜战,上课都像病人一样无精打采,当时讲模拟试卷,提问多次没有人回应,气得高老师把三角尺往讲桌上一掼,双手往后一背骂道:“盯瓷,只有眼珠子间或一轮才知道是些活物……”全班低头无语。

也许是因为高三时期的学习负担重,有一段时间,宿舍里总有人接二连三地生病。某同学急性阑尾炎,医院,没有电话,我们只能利用放学以后的时间骑车去找这同学的家长来,两个小时一个来回,累的汗流浃背。又医院打点滴,大家自发组织轮流陪护。虽然是时间宝贵学习紧张的毕业前夕,但大家在同学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了无私无怨的付出。

三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少数人从这里美梦成真,跃过龙门,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里既是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梦断忆痛的地方。不管后来大家的俗世运程怎样悬殊,也不管社会这个大染缸终究把大家染成了什么颜色,但在最纯美的年华里,我们曾并排长在这一方土壤上,吸收相同的养分,做相同的梦。恰同学少年,曾与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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