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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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糖罐罐儿散文印象重庆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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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一放暑假,外婆家我是最喜欢去的。因为,外婆家里有一个糖罐罐儿,那里面有好吃的香香嘴。从我居住的河坝街去外婆家,有几条路可去,用时都不长。除了沿着公路一溜烟过去是最近的,还可以走老街穿小巷七弯八拐而至。但我一般会走长江河边的小道,慢慢闲耍着去到外婆家。走河边小道,可以欣赏沿河那些装煤装菜包括装粪的木船,看每只木船斜靠在江边,远处的浪波由远而近,把木船荡漾起来。有时,还可以停下来,看河边回水凼里游弋的小鱼儿,或刚刚出生不久的小蝌蚪。其实,这些都不是最贴切的理由——我选择走河边小道,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边走边扯一大筐或篮子的新鲜青草(当地称为铁线草、米汤根),给外婆家拿过去喂大鹅或小鸭,外婆一高兴,就会给我零食吃。刚拢外婆家的那条不长且窄的老街口,就扯开嗓子大喊起来,那声音中一定要传递出表达出我的疲累之态。嘎婆(外婆的意思)喜欢外孙儿,一见我满头大汗和一脸故作夸张的倦容,外婆忙用衣袖或围腰给我擦拭汗水,用手摸摸我的背心,生怕背心打湿了会感冒。外婆接过我的竹筐或竹篮,又是赞许又是心疼地说,今天又扯这么多草呀,昨天的,鹅儿鸭娃儿还没有吃完呢。只见外婆走到街角大树下圈养鹅儿鸭娃儿的竹篱笆前,把我刚刚扯的青草抓几大把,撒给鹅儿鸭娃儿,又转身回到家里。这时,只听见里屋小瓦罐儿“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心里就知道,外婆去给我拿“香香”和“家什儿”(即小吃:水果糖、米花糖、砂炒胡豆豌豆黄豆花生瓜子之类的)了——一般情况下,外婆只给一把砂炒胡豆,或会给我泡两芽、三芽最多半封米花糖开水,又将剩余的用糖纸认真地包好,放进那个年代很久远的小瓦罐儿中,利索地扎好罐口。去外婆家,就有“香香”“家什儿”吃,那是我童年最幸福的记忆。直到今天,我都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小瓦罐儿的色彩和款式,好像就在我的眼前似的。大概是太过留恋外婆家的那个小瓦罐儿了,为了吃到“香香”和“家什儿”,我也遭遇过“滑铁卢”。有一年的夏天,我哥哥、弟弟按照我的主意如法炮制,走河边小道去外婆家,边走边扯些新鲜旺盛的铁性草和米汤根,装满了一小背篼。哥哥走在前面,见四下无人,就把当时居民菜蔬社种植的南瓜,毛手毛脚摘了一大一小两个,藏进弟弟背着的背篼里,我在旁边观察情况打着掩护。走到外婆家的街口,又是喊声震天似的大叫外婆,外婆一看仨外孙,背着一背篼青草来,急忙接过背篼,一拎起来,咋这么重笃笃?外婆一问,把仨兄弟问得不开腔了。外婆一摸青草里两个南瓜,一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外婆没有在街面上发作,把仨兄弟赶进屋里,栓上门栓,问清楚两个南瓜的来龙去脉之后,气得不行,一辈子见不得偷偷摸摸的外婆从房间什么地方,找来一块长蔑条,给仨兄弟来了一次皮肉洗礼。说,再穷,再苦,不允许去偷东西,小时偷针,大了偷金,那还得了呀?!被蔑条抽得疼痛的仨兄弟被外婆勒令着站在屋角。过了好长时间,外婆也不搭理我们……。那次,我们仨兄弟都没有吃到“香香”和“家什儿”,还被外婆亲自遣送回到河坝街的家里,让父亲母亲接着教育仨兄弟。后来,仨兄弟长大了,分别参加了工作,外婆也老了。无论是我,还是哥哥、弟弟,看见街市上适合外婆外公吃的“香香”和“家什儿”,也常常给他们买些,放进那个曾经幸福了我们仨兄弟童年时光的糖罐罐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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